7. 生存本能0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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欧阳浅愣了一下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，要将当时的具体情况描述出来的话，也就意味着她必须仔细回想那个她内心深处希望忘记的回忆，而这对于她来说实在是有些太残忍了。

“算了……”

“她浑身是血，”温雨本想放弃，没想到欧阳浅开了口，“腹部插着一块碎玻璃，奄奄一息，似乎要跟我说些什么，但是她什么也没来得及说，当时的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，门窗都关的好好的，附近的灰尘上也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脚印，我想应该是鬼怪一类的东西。”

不，不是鬼怪。

温雨叹了口气，看来这个故事是她最不喜欢的类型。

“走吧，”温雨推开了旅馆的大门，“进去后，一切听从我的指挥。”

或许是当人数不够的时候，未完成的副本进度就会自动清零，温雨开门的时候觉得自己似乎被灰尘“砸”了一下，呛得她猛咳嗽了几声。

欧阳浅紧闭双眼，握紧双拳，鼓足勇气踏进了这间夺去她最好朋友的旅馆。

我该怎么在这里活下去呢？亲爱的，如果可以的话，请你告诉我吧！

“欧阳，拿个凳子过来，我们得把门撑住，”温雨停留在原地，用身体抵住大门，不让它关上，见欧阳浅迟迟没有回答，她于是又叫了一声，“欧阳？欧阳！”

低声的啜泣隐约传了过来，温雨叹了一口气：“我知道对你来说可能很难走出来，但……”

正在温雨实在不知道如何安慰人的时候，欧阳浅渐渐转回了头，满脸泪痕：“为什么？”

温雨不解地看着她，没有说话。

“为什么？我们不是来过这里吗？”欧阳浅似乎有些愤怒，“为什么要抹掉她的痕迹，凭什么？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！她是个多么善良的女孩子！会将暑假打工挣来的钱全部用来给流浪猫买猫粮、会在空余时间去做志愿者，会在朋友难过的时候拥抱他们，可是为什么？为什么我们要经历这样的事情，就因为我们无聊的时候写了那该死的小说吗？这世上明明有那么多的坏人啊！”

温雨如鲠在喉，背靠着大门努力不让它关上，低垂着头，看着那透过树影传来的忽明忽暗的光线，觉得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被人抛弃的下午。

“那就为她报仇吧！如果善良不足以支撑我们走出去，那就怀着最残忍的恶意吧！为了让那些人还是星官什么的付出代价！”温雨抬起头，坚定无比，“即便蝼蚁也该被尊重，我们要让那些东西知道尊重的意义！”

欧阳浅愣了一下，然后用力眨了一下眼睛，将泪水全部挤出：“嗯！我不会让他们抹掉她存在过的证明！”

温雨一边和欧阳浅将窗户打开一边解释：“这里面都是有毒气体，我想你们之前之所以会感到昏昏欲睡，也是被这些气体影响。”

“嗯，”欧阳浅声音有些闷闷的，“温雨，你是不是也发现了？”

“什么？”温雨抬起头，看向欧阳浅，这才发现她的眼睛有点红，语气立刻变得柔和起来，“你是指什么？”

欧阳浅拿出一张卡片：“刚刚发现的，人数不足的话，参加游戏的玩家就会自动返回上一个读档点，她也是发现了这一点，所以才会做出……那样的选择吧！”

温雨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被欧阳浅发现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。

其实看过几本设定和听了欧阳浅的描述之后，温雨就大概猜到了当晚的情况。

两人中了很深的毒，回天乏术，而发现了游戏总体规则的她为了让自己的朋友活下去，选择自己去死，这也就是为什么密闭的房间没有遭到外力破坏却有人被杀的原因——凶手就是受害者本人，当游戏人数不足的时候，原本身中剧毒的欧阳浅自动回到读档点，毒也就不复存在了。

因为朋友的付出而得以存活，温雨也说不清究竟是哪一方才是最可怜的，她也没办法体会到这种情绪，至少到目前为止，没有人愿意为她这样做，她也不可能为了任何人这样做。

“我能自己待一会吗？”

“嗯。”温雨确定这里不会有什么别的危险了，所以毫不犹豫地应下来，然后转身离开，只留下黯然神伤的欧阳浅独自待在房间里。

天渐渐黑了，月光洒落进来，原本有些黑暗的旅馆在此时竟然显得明亮不少。

温雨一边打量旅馆的布局一边思考问题。

第一，这个游戏的目的是什么？真的只是为了让他们填坑吗？那还不如一人一台电脑更高效一点。

第二，这里是游戏还是神明创造的世界？温雨比较倾向于后者，就算ai发展得再迅速，也没有一个国家能有这个实力创造出这样逼真的世界，当然如果是外星人入侵地球的先遣计划，就另当别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