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楚濯。

今年八岁了,是跟着姑姑的儿子长大的,五岁那年,我的爸爸和妈妈离婚了。

之后,妈妈去了国外,爸爸天天忙着工作,没有人理我,每天学校家里两点一线,自己好像就住在门口坏掉的路灯下,而那根路灯永远不会亮起来,世界昏暗一片。

我知道他们离婚是因为她有了喜欢的人,我知道他们结婚不是因为爱,我不是被期待着出生的孩子。

大概她也是不喜欢我的,所以她走的时候看也没有看我一眼。

我站在窗户面前,透过窗帘看着她抛下我这颗累赘,然后头也不回的去奔赴她的光明的未来。

我想这是对她好的,她能拥有她想要的未来,也许我该为她高兴。

爸爸也不喜欢我,大概是因为我和她长得很像,眼睛、鼻子、嘴巴,看见的人都会说,我和妈妈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

所以他总是装作看不见我,他本来就不想看见我。

同学的爸爸妈妈会来接他放学,他爸爸会抱着他在街道上慢慢走,他妈妈会轻轻摸着他的脑袋然后温柔的笑着,也许是我的眼睛总是盯着他们看了太久,总是会酸酸的,我的心也被眼睛传染变的酸酸的。

最开始我的成绩很好,但是每次拿着成绩单回去,他也不会开心,后来我故意考很差,他也不会不开心,他根本不在乎,没所谓的。

成绩好了老师夸奖了我,是我难得觉得开心的时候,但学校的同学会欺负我、辱骂我、笑话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,因为我的爸爸妈妈从来没有来过学校,我知道以后也不会有人参加我的家长会,没有人期待过我,我也不想对人有期待了,后来我也不想考好成绩了。

班主任踩低捧高,曲意逢迎、帮着有钱人家的孩子欺负我,冤枉我,真相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是个看上去是个穷小孩,而且从开学到现在,从没有大人来问过我,欺负一下怎么了?偶尔拿来撒撒气怎么了?班主任还会在人看不见的角落嘲笑辱骂班上穷人家的孩子,其中当然包括我,反正也没有人敢给他们出头。

家里的保姆看上我爸爸了,最开始还装模作样照顾我,在爸爸面前对我嘘寒问暖一套,俨然自己一副自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的模样,发现爸爸不喜欢我之后,当着我的面骂我是废物,说难怪你妈不要你了,私下掐的我浑身青紫、动辄又打又骂……

冷眼窥视八卦,恶言恶语的邻居……

他们愚蠢又自以为是,那时候我总想着,这个世界真的很无聊,如果这个世界是这样,那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?那些人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?如果不是哥哥的出现,我一定早就把那些人全都弄死了。

是哥哥的出现,教会自己学会什么叫用魔法打败魔法:

他参加我的家长会,把欺负我的同学都收拾了一顿,让他们的家长知道了自己的小孩在学校每天都干了些什么,还送去了一堆作业,并且对同学说如果再欺负我,就把他们脑子砸爆浆,就像那个当着他们面砸坏的西瓜一样。

他把班主任私下接触有钱学生家长的资料发给了所有的家长和校长,让她身败名裂,失去了为人师的身份,因为她不配。

保姆被辞退,从此她不管去哪都找不到工作,因为她虐待主人家孩子、勾引男主人、偷东西的照片会出现在每一个她应聘的公司里。

邻居家破产了,家里房子卖了,只能流落街头,我站在窗户前看着他们像丧家之犬一样离开这个应以为傲的别墅区……

他告诉我,弄死人很简单,但太便宜他们了,要让这些人活的不开心,要夺走他们最珍贵的东西,他们越想要什么东西,就让他们失去什么东西,才是真正的惩罚他们。

他换掉家门口坏掉的路灯,换成太阳能灯,说太阳永远不会消失,灯会一直亮。

他教我怎么寻找自己喜欢的东西,怎么努力去完成自己的目标。

他告诉我这个世界并不是全是肮脏和罪恶,生活并不全是一成不变,还可以温暖美好、炽烈灿烂,他带我去看林伊人的活动现场,说看见了吗?

上面那个璀璨闪耀的女孩子就是我们的家人,我们也要和她一样活成闪闪发光的样子。

……

那一天,雨很大很大,哥哥在雨中坐了一整天,他很是失意,我从没有见过那样颓丧的他,往日里自信温和的他脸上结满了冰霜,说不尽的沧桑和沉默,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变得冷酷和空茫,了无生意。

我撑着巨大的黑伞走到他面前,遮住不断拍打他的雨链,他推开我,说让我离开,让我以后自己照顾自己。

哥哥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,我知道他希望我无忧无虑的长大,不想让那些糟心事儿来影响我。哥哥想多了,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,他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在乎的人,我唯一爱的人,他被谁伤害,我一定会帮他报仇的。

后来我知道了。

这个世界不是好人就一定会遇见好的人、好的事儿,哥哥那么好的人,也会被人伤害。

我知道那一天,哥哥的姐姐没了,姐姐的丈夫、姐姐的儿子全没了,因为一场车祸,一场人为的车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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